从D3/D700到Z9/Z8：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尼康

虽然nikonrumors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说Z8，不同的参数也在近一个月里开始出现，但是昨天晚上Z8正式发布以后，还是有些令人惊讶的。惊讶的地方在于，尼康做了一件甚至有些超越消费者预期的事情。当然，从某种程度来看，这也算是尼康一贯的逻辑吧。

如果你还记得去年11·11我写的文章——其实这几年我都很少写器材有关的文章了——那么多少会明白Z8的逻辑在哪里。引用当时我加粗的一句话：

实际上，无所谓Z8还是Z7 III，市场需要的是一台价位低于Z9、专业机身、专业性能、没有一体式手柄的全能相机。

这句话完美地解释了Z8，或许也让我有点沾沾自喜地要自诩为“预言帝”。关于Z8的性能参数我不罗列了。简单来说，Z8就是一台价格便宜了1500美金（这样看起来中国的Z8定价是否偏高呢）、重量减了400多克、去掉了一体化手柄的Z9。在之前公众号的文章下有人留言说下下放Z9的CMOS是痴人做梦，早上我看留言的时候就发现有读者精妙地用事实回击了一句。确实，如果你考察CS友商，自然会得出类似的结论，因为没有厂商在非旗舰全画幅产品中采用堆栈式CMOS。不过leapfrog的游戏就是如此，而且千万不要忘记尼康祖传的所谓“以下犯上”——因此昨天我看到依然存活的DPReview上有读者哀叹，真的只有尼康会在非旗舰相机中下放所有旗舰的功能。

D3/D300所代表的尼康对用户的“诚意”，很大程度上来自于D300而非D3——D3所带来的是CN竞争时代尼康在全画幅和高感的扬眉吐气——D300几乎同时下放了D3所有的新技术，价格却只有D3的2/5，这就是当年用450D的我无法抵挡D300的原因——在主流的消费价格区间内买到旗舰的性能，没有其他人能做到。当然，因为画幅所限，D300在高感和追焦能力方面，依然无法匹敌D3。一年以后，尼康发布了D700。D700与D3之间的逻辑最接近Z8与Z9的逻辑。D700可以看成是一台去掉了手柄的D3，而当时两者的差价是2000美金（$2999/4999）。Thom Hogan概要总结了D700/D3、Z8/Z9之间的区别，由此可以很容易地看出，Z8与Z9之间的差异更小！决定性的差别只存在于价格、电池、体积、存储卡（CFExpress+SD / 双CFExpress）。

我不认为Z8是一台便宜的相机。D700的上市定价是2999美元，D850的上市定价是3299美元，所以即使Z8如尼康宣称的那样是D850的正宗传承者，其价格也高出了700美元，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在价格普遍高涨的微单相机时代，以Z8的性能来看，在同时代中是极具性价比的。有人认为价格的比较应该加入通胀因素，我个人不这样看。如果比照电脑和手机，那么相机的价格依然是在逐级走高，尽管这也和市场容量降低有关。

尼康的策略显然是想尽快将自己的DSLR用户转移到MILC，尤其是使用D8X0级别相机的忠实用户——比如我——因此他希望通过Z8给你一个明确的升级路径，给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产品和定价——我看到了，尼康，你成功了。然而，如果尼康只是为了要尽可能模拟D850的操控感而将Z8造得那么大、那么重——我这么说是因为相机的体积也可能是出于内部布局和散热的刚性需要——那我觉得还是有一些遗憾。我认为在去除反光镜和机械快门以后，这台相机至少应该控制在类似D750这样的重量——事实上，D750和D810拿在手里的感觉是有显著差异的。这算是我对Z8的一个小抱怨。

另一个值得说两句的问题是传感器。Z8下放Z9的堆栈式传感器可能惊掉很多人的下巴——不可能，怎么可能——但是确实之前有一种Z8采用一块新CMOS的期待。Z8/Z9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于D700/D3而不是D850/D6。D850是一台高像素全能相机，而D6是一台主打速度的全能相机。4500万和2400万的像素差异足够说明问题。而Z8与Z9的辨识度仅有价格和体积的差异，内脏几乎一模一样。对于因为高像素购买D850的用户，有A7R V在前，虽然Z8有堆栈式传感器，但是4500万的像素也许会令人犹豫。

在之前的文章中我曾经说过，厂商对旗舰相机的定位已经从之前的体育机、新闻机转向全能相机。站在这个角度，Z8/Z9都是令人满意的。但是，像素升级并不会完全停止，所以站在高像素相机（D850）继承者的角度，Z8有所缺憾。这意味着Z8X或者Z7 III需要在CMOS上形成新的突破。

据信尼康在设计Z8的时候有多个不同的CMOS选项，包括目前看到的Z9堆栈式4500万CMOS直接下放、索尼的6100万CMOS以及尼康全新的堆栈式高像素CMOS。Thom Hogan在昨天的文章中认为尼康选择直接下放Z9 CMOS是由于A7R V的CMOS无法满足尼康对速度的要求，而新的CMOS则没法赶上Z8的产品时间窗。我认为这一说法有一定的可能性。因为要说服D850用户升级到MILC，6000万+一定会比4500万更有利。对于尼康来说，提高Z8的像素、降低一些连拍等速度性能，在Z8与Z9之间体现出一定的差异，似乎是更合乎逻辑的。直接下放Z9 CMOS带来大问题是：Z8固然会卖得很好，但是Z9呢？

Z8的直接竞争对手既不是佳能R5也不是索尼A1（价格差异悬殊）或者A7R V（应用趋向不同），而正是自家的Z9。而且因为价格关系，Z8占据绝对优势——这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或许也解释了尼康在Z9发布一年半以后才推出Z8的原因（类似当年的D700），而也许明年就会通过升级Z9来增加其竞争力（类似当年的D3S）。无论如何，除非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不然Z8肯定会是今年炙手可热的相机。那么问题由此而来：Z8以下的市场，尼康还要不要？

Z6 III和Z7 III对尼康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两款产品，但是至今没有风声。Nikonrumors之前的报道认为今年不会出现Z6 III和Z7 III。在这两个产品线上，尼康目前的优势只有价格。Z6 II和Z7 II是第一代产品的小改，这两款产品尽管上市了两年半，但是其技术已经是五年前的技术了，因此落后于同级别的CS产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认为尼康需要对Z6和Z7产品线进行重新规划，但是我们尚不知道尼康会如何定位这两款产品。

至于坊间有人所说尼康技术落后的问题，我想就笑笑而过吧。在Z9发布以后，有分析认为尼康未来的方向是全面去机械快门化——如果这都算不上R&D，那么你得给“创新”一个更为精确的定义。不过我其实还挺喜欢机械快门——而这有赖于CMOS数据处理速度的大幅提升，意味着要全面推动堆栈式CMOS的应用。假如给Z8X配备6500万像素的堆栈式CMOS卖一个4500美元的价格，可能不成问题；然而考虑到目前堆栈式CMOS的成本，尼康是否能够在Z6和Z7的升级中践行自己的这一技术路径，尚不清楚。从产品定位来说，Z6 III比Z7 III更需要堆栈式CMOS。由此，尼康是否有可能在Z6 III中采用一块低像素的堆栈式CMOS，而在Z7 III中则以高像素为卖点，却同时牺牲速度性能呢？如此的话，在全能相机领域组成Z6 III / Z8的高低组合，在高像素领域组成Z7 III / Z8X的高低组合，而Z9 II则依然是旗舰相机。

这一切都取决于尼康打算以多快的速度推动全面去机械快门化和新CMOS的研发时间窗。但是，无论尼康多么不在意市场份额，Z8都不可能维持其体量。因此，希望Z6 II和Z7 II的换代产品，能够合理地下放Z9引领的新技术，合理地定价，并且不要让这个空窗留出太久的时间。